马来西亚东部靠北的那块地，沙巴，面积差不多有7.45万平方公里。现在看着是马来西亚的一个州，首府在哥打基纳巴卢，旅游景点不少。但菲律宾一直觉得，这块地应该是自己的，还指着这个理由和马来西亚扯皮多年。更有意思的是，马来西亚每年还真得掏钱，给沙巴的“原房东”付租金，一年5300林吉特，这事儿要从几百年前说起。

这账得先追到文莱。现在的文莱，被沙巴和砂拉越夹在中间，只剩下五千多平方公里，但历史上的文莱，是大国。南北朝的时候，它的使者就跑到中国梁朝献地毯。后来唐朝叫它婆利，到了元末明初，中国移民黄森屏带着人去了文莱，在那儿打下地盘、娶了文莱公主，帮文莱打退了南边的苏禄国，成了实际上的摄政。明朝永乐年间，浡泥王还亲自跑到南京朝见朱棣，最后死在南京，墓到今天还在。那时候，沙巴、砂拉越全是文莱的地盘。

不过强盛不长久。黄森屏帮文莱赶跑苏禄国以后，苏禄不敢再打，但心里一直惦记着文莱的地。苏禄国是菲律宾群岛南部的一个王国，靠着苏禄群岛为中心。明朝的时候，它的国王也去中国进贡，甚至有人死在了中国，由朱棣按藩王礼安葬。

时间拉到1658年，文莱境内爆发大起义，苏丹压不住，跑去找苏禄求援。结果苏禄开了个条件，帮你平乱可以，但沙巴得归我。为了保命，文莱答应了，苏禄出兵平定了起义，沙巴也划到了苏禄的地图上。

几乎同一时期，外部的殖民势力也开始盯上这片海域。西班牙先攻下了菲律宾北部的吕宋国，然后一步步南下，和苏禄打成一片。而在加里曼丹岛另一边，英国也来了，想染指沙巴，却发现沙巴归苏禄管，于是找苏禄谈合作。苏禄当时还在被西班牙打，资金和防御压力都大，最后决定把沙巴租给英国，年租金是5300。英国就这么插上了脚。

英国和西班牙后来还签了《马德里协定》。西班牙承认英国控制沙巴，英国承认西班牙控制苏禄。西班牙顺理成章把苏禄并到菲律宾殖民地里，只是还保留苏禄苏丹的内部行政权。

1898年的美西战争是个转折点

。西班牙战败后，把菲律宾割让给美国，美国也和苏禄签了巴特斯协定，承认苏丹还管自己内部事务，但军事和外交全归美国。等到1915年，美国干脆废掉了苏禄苏丹的权力，苏禄彻底成了美属菲律宾的一部分。不过英国依然遵守老约，继续付那笔租金。

1963年英国撤出沙巴

，沙巴和砂拉越、新加坡、马来亚联合邦拼成了马来西亚。后来新加坡退出独立了，但沙巴一直留在马来西亚。马来西亚成立之后，也没断这个传统，每年5300林吉特照付，钱是给苏禄苏丹的后裔，算是一种历史礼节。

菲律宾的说法是，既然沙巴曾经是苏禄的地，而苏禄后来并入了菲律宾，那沙巴就是菲律宾的地。这逻辑简单直接，他们也拿着这个说法在国际上嚷了很多年。

马来西亚的态度很硬

。他们的立场认为沙巴是自己主张加入联邦的，完全合法。那笔钱只是沿袭英国时期的习惯，不意味着承认别人对沙巴有主权。

现实就是这样，沙巴依旧在马来西亚版图里，旅游经济蒸蒸日上，但历史的那条线，还时时被菲律宾拿出来说事。你要看博弈的逻辑，其实很清楚，这是一块有历史纠葛、有现实利益的地，双方各有理由，各有立场，僵在那儿动不了。而那笔5300林吉特的租金，就像一根针，随时能戳醒这段历史。

从文莱的辉煌，到苏禄的扩张，再到英国的殖民和马来西亚的建立

，沙巴的主权故事就是加里曼丹岛北部几百年权力更迭的一个缩影。

真正让问题悬着的，不是地理，而是那一笔一直付的租金

。它让历史和现实永远绑在一起。

现在的沙巴很平静，但旁边的菲律宾和马来西亚心里都清楚，这个账，哪天翻出来，又能吵得满世界知道。